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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二上東京會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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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二上東京會嘉王

濟州大牢之中,宋江整理著自己的東西,這裏的節級已經通知他了,明天他就要起解了,雖然這裏住得倒也安靜,但是能離開這裏,宋江還是開心的,必竟這裏太陰沈了。

一陣腳步聲響起,節級的聲音響起:“押司,你的朋友來看你了。”

宋江回頭看去,就見扈成笑咪咪站在門前,手裏還提著一個大食盒,看到他回頭,把食盒提了提,道:“三哥,我來了。”

宋江急忙迎到門前,把扈成給迎了進來,道:“賢弟,你怎麽過來了?”

扈成笑道:“小弟前段時間到江州去了一趟,所以一直沒再過來,這次回來,聽說三哥就要起解了,所以特意來看看三哥。”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把桌子整理出來,扈成就把食物放在桌子上,道:“三哥嘗嘗這糕,這是小弟在江州給你帶回來的。”

宋江呵呵的笑道:“賢弟走那麽遠的路還想著愚兄。”

宋江拿起來一塊放到嘴裏,只嚼了一口就吐出來了,連連擺手道:“好兄弟,這是什麽啊!”

扈成笑道:“怎麽?三哥吃不慣?”心裏卻道:“你吃得慣就邪了!”他是按芝士的配料做得,從揭陽回來,留在江州的日子裏,他什麽都沒幹,就顧著做這東西了,本來芝士就是又甜、又鹹、又臭的味道,還粘粘的,扈成的手藝還不好,做出來的玩藝狗都不吃,他拿來給宋江,卻是為了配合一會要出來的人。

扈成拈了一片放到嘴裏,說道:“小弟也吃不慣,不過介紹我吃得那個人,卻是說這東西好吃得狠了,我就買了許多,剛開始一片都吃不得,現在吃著還能有些別樣的味道。”

宋江連連擺手道:“賢弟還是自己吃吧,這東西宋江實在銷受不起。”

扈成哈哈大笑道:“那就不吃它。”說完包了起來,放到一邊,拉了宋江坐下,把酒給宋江倒上,道:“這是我在濟州祥瑞樓定得酒,哥哥看看這個如何。”

宋江吃了一口,然後又喝了一杯酒,把嘴裏的味道給沖散了,隨後笑道:“還是咱們自己家裏的東西可吃。”

扈成看著宋江,盡量讓自己做出的擔心的樣子,道:“三哥,家鄉的東西好吃,可是你去了江州,那裏有家鄉的東西可吃啊!”

第一百九十二回:完婚事北上梁山

天色大亮的時候,扈成一行人就到了雙堆集,這裏就一處客棧,叫做‘客紛來’扈成尋著錦花紅獅子獸的蹤跡尋去,發現雷應春他們就住在了店裏。

扈成他們稍稍化了化裝,然後也進了客棧,昨天是黑夜,雷應春他們的註意力又都在穆弘、李俊二人的身上,扈成到是不怕被他們撞見。

幾個人一進來之後,那掌櫃的就陪著笑臉過來,道:“客官,這裏已經被一夥客人完全給包下了,沒法再收客了,還請客官見諒。”

鮑旭一瞪眼就要罵人,石秀攔住他道:“沒事,掌櫃的,這天這麽好,我們一路就要上路,住不得倒也沒有關系系,但是我聽人說了,你們店裏代賣食物,我剛才走了幾家,那東西都吃不得,所以想在你這裏吃頓飯,這總行吧?”

掌櫃道:“這個沒有問題,幾位客官裏面請。”

四個人跟著掌櫃的進了大堂坐了,掌櫃的笑著說道:“幾位吃點什麽啊?”

石秀道:“我這幾個朋友都是北地來得,魚就不要了,卻來一盤子羊肉,一只熟雞,來幾碟時鮮小菜,再來一甕好酒,若是不足,我們再點。”

掌櫃的連聲答應,這個時候,焦挺起身道:“掌櫃的,你這裏方便之所在哪裏?”掌櫃急忙叫了一個小夥計過來,引著焦挺出去了。

這一早上,店裏還沒有準備食材,掌樫的一邊催人下去趕緊買東西,隨後趕著殺雞,正在忙的時候,後面的院子裏走出來一個人,正是那蘇捉虎,他一眼看到了扈成四人,不由得惱火的道;“怎麽回事?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再接待客人了嗎?我們給了你包下來的銀子,你還想著要吃雙份不成?”

老板急忙解釋道:“客官誤會了,這幾位客人吃了飯就走。”

蘇捉虎眼看著那桌子上酒飯已經上了,不讓吃已經不可能了,只得哼了一聲,又丟了一錠銀子給掌櫃的道:“先去給我們找兩個郎中,我家主人心痛病犯了。”

掌櫃苦笑道:“客官,這裏只有幾個游方的郎中,治個小病還能湊合,大大病實不濟事啊。”

蘇捉虎眉頭皺起,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正在這個時候,那景臣豹走了下來,叫道:“小師弟,還沒有找到郎中嗎?”

扈成、石秀、鮑旭三人同時古怪的向著景臣豹看去,這個家夥明明昨夜割了自己的舌頭,怎麽這會又能說話了?

石秀用筷子沾了酒,在桌子上劃拉著,扈成就坐在他的身邊,看到石秀寫道:“這個家夥昨夜騙人了。”

扈成想了想也寫道:“看來受傷的只有雷應春了。”

就在這個時候,焦挺從外面進來,向著他們走了過來,景臣豹這會也知道他們是來這裏吃飯的客人了,他溜了焦挺一眼,轉身就向回走,就在這個時候,扈成突然站了起來,道:“朋友,小可就是郎中,專一能心疼,卻在這裏毛遂自薦一回,不矢道朋友能否看中。”

景臣豹回頭看了一眼扈成,冷聲道:“我家主人是積年老病,你要是敢騙我們,那你就死寫定了!”

扈成一笑道:“治不治得,你們的主人應該比你們清楚吧?”

景臣豹這會也沒有地方找人去,而蘇捉虎就是一個蠢貨,問了他,他也不明白。

猶豫再三,景臣豹還是道:“好,那請跟著我來吧!”說完做了請的動作,扈成起身要走,石秀一把將他捉住,滿臉擔心的道:“大哥,你別去,他們這些人好不兇惡,我們只是路過,哪裏就湊巧能碰上找郎中的了,若是他們知道我是獸醫,難不成還要雇了我不成。”

蘇捉虎眼前一亮,叫道:“不錯,我們還要找一個獸醫,你卻也跟著來吧!”

扈成、石秀都流露出驚恐的神色,蘇捉虎眼睛一瞪道:“你們還敢不去嗎?”

“捉虎!”景臣豹沈聲喝斥了一聲,然後就下來,走到了扈成的身邊,上下打量了一會扈成,看到扈成生得憨厚,二目無神,這才放下心來,道:“你卻和我來,我給你銀子。”

說著取出一大錠銀子,放在了扈成的桌子上,扈成立刻露出貪婪的神色,石秀急忙叫道:“那我呢?你們不是也要獸醫嗎。”

景臣豹看著石秀,突然道:“得兔與狐……。”

石秀立刻接道:“鳥與魚,得此四物,勿相其餘……。”景臣豹聽著石秀背了一會,這才道:“你也跟著來吧!”他問得是伯樂《相馬經》,在古代,人們不是幹那一行的,是不可能有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去讀那一行的書的,而伯樂《相馬經》不單是一部馬書,還是當時難得的醫馬觀牛的類書,傳到今天的《相馬經》已經不全了,只在湖南長沙馬王堆三號漢墓出土的一篇帛書上有一段相馬骨的抄錄,但時在宋朝的時候,還有一部份流傳,是那些獸醫入門的功課。

景臣豹若是拿這個去問扈成,扈成必然是一句都答不上來,但是石秀幼時就和他叔父到北地走馬,這些東西,他背得比誰都熟,所以輕松的接了下來。

鮑旭眼看扈成和石秀跟著景臣豹、蘇捉虎兩個人向著後院走去,下意識的站了起來要跟過去,蘇捉虎猛的回頭,冷聲道:“你要幹什麽?”

焦挺急忙把鮑旭給按住了,陪著笑臉道:“沒事,我這夥伴有些莽撞,還請客人莫怪。”

蘇捉虎哼了一聲,斜身退走,一直盯著鮑旭。

鮑旭強忍著性子,看到景臣豹他們都走了之後,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我們不跟過去嗎?”焦挺給他做了個吃得動作,然後自己大吃起來,鮑旭心裏雖急,但是也不敢再問,只得和焦挺一齊吃了起來。

剛吃了一會,焦挺又起來了,捂著肚子道:“我今天這是吃什麽了,這麽難受,哥哥,你扶著我點,我好像在這就能噴出來。”

鮑旭雖然不知道焦挺演得什麽戲,但還是扶了焦挺,跟著他出來,焦挺就好像當真肚子疼得厲害,走路都難了,身子半歪在鮑旭的身上,兩個人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焦挺看看離得前堂遠了,這才小聲說道:“這後面有個門。”

鮑旭這才明白焦挺的心思,就扶著焦挺向著後面走去,一會的工夫,就到了客棧的後門,這雙堆集的客棧,並不大,也沒有小樓,只是很普通的三個院子,還都被打通了,後門這裏,沒有屏門,只要進去就能把整個客棧都收在眼底。

鮑旭扶著焦挺過來,嘴裏按著焦挺教的,嘟嘟囔囔的道:“這茅房究竟在哪啊!”一邊說一邊托著焦挺向前走,焦挺做出一幅半虛脫的樣子,兩個人就到了後門,這裏的門開著,呂成能就守在那裏。

焦挺、鮑旭兩個也算是老江湖了,兩個人一看就明白,雷應春他們應該並不相信穆弘、李俊的話,所以才小心的防備著,一但有人突襲,可以立刻就從後門逃走。

鮑旭扶著焦挺過來,叫道:“這位大哥,這裏可是去茅房的嗎?”

呂成能看了一眼焦挺,冷聲道:“剛才我就說過了,這裏不是茅房,你又來做什麽?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心思?”

呂成能說話的工夫,撥刀在手,向著他們走了過來,鮑旭急忙擺手道:“他拉得難受,沒有說明,我們這就走,這就走!”說著攙著焦挺就走,呂成能冷冷的看著他們。

鮑旭看看周圍,一個鬼影子都沒有,他突然又轉了回來,手裏拿著一條小臂長的小棍,說道:“這位大哥,你能告訴,這茅房在哪裏嗎?我這兄弟實在是忍不得了!”

“你別過來!”呂成能大聲叫道,鮑旭聽話的站住,呂成能看看距離,覺得鮑旭那根小棍無論如何也打不到自己,這才道:“你們再向前走……。”

呂成能話說一半,鮑旭突然一把將焦挺向著他的懷裏推了過來,呂成能雖然驚震,但是他手上不停,刀飛劈下來,就向著焦挺的臉上劈去。

眼看著刀就要劈到了,焦挺突然站住,身子向後一仰,呂成能的一刀立刻就劈空了,而鮑旭揮手一甩,那根小棍呼的一聲,變長了三倍,前端狠狠的掃在了呂成能的臉上。

呂成能的顴骨都被打碎了,而焦挺跟上,雙手抓住了他握刀的手,左膝提起,用力的自己的膝蓋上磕著。

呂成能只覺得腕骨都要斷掉了,但他還是死死的抓住了那刀,他知道一但刀要脫手,那他真的就是死人了。

呂成能張嘴巴喊人,可是鮑旭已經沖過來了,雙手捧住了他的腦袋,用力一擰,喀的一聲輕響,呂成能脖子就被擰斷了。

焦挺和鮑旭兩個把死人擡進了院裏,隨後焦挺把門關上,鮑旭則是把死人丟下,罵罵咧咧的道:“這個死人,他竟然咬我的手指頭!”說著把手指向著向焦挺晃了一下,上面有一個深深的牙痕。

焦挺笑道:“這是看到你的手指頭香了。”

鮑旭一翻白眼道:“老子的手指頭香個屁,剛摸完腳丫子!!”

“那就他愛你那味。”焦挺笑道:“要不你把腳放在他的鼻子上,看他會不會高興的跳起來。”

兩個人一邊胡扯,一邊向著客房摸了過去,對方有七個人,就算少了呂成能,還有六個,扈成和石秀卻只有兩個人,若是動起手來,只怕他們兩個少不得要吃虧了。

此時石秀正蹲在錦花紅獅子獸的身前,檢查著它的鼻子,那錦花紅獅子獸的鼻子紅得嚇人,這牲口就是這樣,它那裏癢得厲害,卻是沒有辦法伸手去撓一撓,只能硬蹭把個鼻子蹭得血糊糊的,還是不能解痛。

石秀看了看道:“這個容易。”說著在懷裏取出一句草末來,用手指撚了一點,就彈到了錦花紅獅子獸的鼻子裏,錦花紅獅子獸用力的打了個噴嚏,隨後竟然不蹭了,跟著石秀的蘇捉虎看得驚驚異,道:“你這漢子還真有點本事,竟然一下就能讓它不癢了!”

石秀道:“他這是被人下了藥了,這種藥叫‘引馬丹’是北地的馬販子在遼國偷馬的時候用得玩藝,只要一小點,就能讓馬痛苦不堪。”

蘇捉虎恨恨的道:“虧那姓穆的還自詡為英雄豪傑,原來也不過就是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而已。”

石秀心道:“別人下三爛,你們一窩子連上一頭畜牲去和動手,這一點你怎麽就不說啊!”了

石秀沈聲道:“我雖然把這馬的癢給暫時解了,但是時間一長,他還會癢的,需要放點血才行,你手上可有鋒和利的小刀,借我用用。”

蘇捉虎就在靴子裏取出一把小匕首,石秀拿過來,在馬鼻子上比劃著,錦花紅獅子獸警惕的看著那把小刀,石秀苦笑道:“這個樣子,我也沒有辦法動手啊,你來按著他一點。”

蘇捉虎笑道:“這馬可是按不得。”

石秀道:“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蘇捉虎想了想道:“這樣吧,你的指出是哪裏,我來劃,這馬對我沒有那麽得的戒備。”

石秀道:“那也可以,你且來看,就在這……。”石秀說話的時候,用手向著錦花紅獅子獸鼻側指去,蘇捉虎看不清楚,向前湊了過來,兩個人離得已經相當近了,蘇捉虎偏著頭說道:“究竟是哪裏啊……。”他話音沒完,石秀一把抱住他的腦袋,那把匕首就插進了蘇捉虎的太陽穴裏了。

錦花紅獅子獸猛的跳開,警惕的看著石秀,張嘴要叫,石秀手掌一動,一把引馬丹的藥粉就出現在自己的手掌裏,錦花紅獅子獸嚇得立刻閉上了嘴。

石秀把小刀丟了,右手伸出來,那上面又是一把粉末,只是這粉末比引馬丹的粉末要淡一些,石秀手掌輕輕的動了動,那錦花紅獅子獸立刻湊了過來,石秀手上拿得是解藥,它的鼻子還不舒服,一把粉末吸進去,立刻就精神了。

石秀手掌就覆在錦花紅獅子獸的鼻子上,引著它向外走,一點點的從院子裏向著後角門而去,那錦花紅獅子獸就像是著魔一樣的跟著石秀,一直沒有反抗。

“三郎!”石秀正退著,一個聲音突然響起,石秀嚇得一哆嗦,手掌離開一點,錦花紅獅子獸立刻不滿的哼了起來,石秀急忙又把手覆了過去,回頭看去,就見焦挺、鮑旭兩個摸了過來。

石秀小聲說道:“你們來得正好,我現在沒有辦法擺脫這馬,你們快去接應大郎。”

焦挺問道:“那你就這樣嗎?”

石秀道:“你們進來的時候是不是殺了一個?”

鮑旭點頭道:“是殺了一個愛吃人手指頭的家夥。”

石秀又道:“我剛才也殺了一個,你們想辦法再弄死一個,然後要是動了手,我們也是四個,他們也是四個,就不用過份小心了,那時我不安撫這馬也行了。”

焦挺點頭道:“那你小心!”就和鮑旭向著客房又摸過去了。

扈成被帶進了客房,就見葉從龍、張應高兩個扶著雷應春在那裏坐著,他笑著道:“就是這位老爺嗎?”

葉從龍眉頭一皺,道:“三師弟,你找得這是什麽人?”

景臣豹苦笑道:“大師兄,你也別怪我,這個地方太小,就沒有正經的郎中,這個人是外來的,先讓他看看吧。”

葉從龍皺了皺眉頭,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只得道:“好,你就看看吧。”

扈成過來就要把脈,雷應春手一收道:“不是我。”說完用下巴一點床鋪,扈成透著小心的過去,雷應跟著過來,從裏面抓出一只手來,白白凈凈,應該是個女子的手。

扈成心道:“原來是婆婆娘受傷了。”他裝模做樣的把手按在了白夫人的手按手腕上,眼睛微閉,食、中、無名三根手指不住的輕顫,看上去還真的挺像那麽回事似的,雷應春不由得多信了一分。

扈成一個脈,就把了近十分鐘,到裏的人都不耐的看著他,扈成也不管那些眼神,緩緩的把手收了回來,慢條絲理的道:“那個……再看看那手吧。”

張應高的火氣暴躁,叫道:“你個賊!你究竟會不會看病!”

扈成搖頭晃腦的道:“這左手屬陽,右手屬陰,左寸君火以尊而在上,右尺相火以卑而在下,有君臣之道也……。”他背得雷應春、葉從龍、張應高、景臣豹四個大眼瞪小眼,什麽都聽不明白,扈成背了半天,又道:“是故,要陰最最成濟,水火交通,醫者;望、聞、問、切,不得其明,你讓我怎麽治啊?”

雷應春他們就應了後世的一句話‘你說得我聽不懂,但我覺得很高大’看著扈成滿都是懵逼的樣子,那雷應春一臉敬慕,道:“先生說得是,請先生看看這只手。”

雷應春又從帳子裏抓出一只手來,扈成按下去接著摸脈,其實別看他摸得像,他連脈都找不著,而且扈成也奇怪,昨天晚上,那婆婆娘只是被錦花紅獅子獸給摔了一下,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啊,為什麽會躺在這裏不動,就連手也要雷應春給她拿出來?這明顯就是昏迷不醒啊。

扈成胡恩亂想不住,心道:“難道是這婆婆娘肚子裏有孩子,摔那一下就小產了?可是也看不出雷應春有悲戚的意思啊?”

扈成越想腦洞越大,雷應春先還不敢打擾,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道:“先生,究竟如何啊?”

扈成心道:“我啊……瞎蒙吧!”想到這裏道:“此女子是受了重傷了,應該是被什麽……。”他話沒有說完,就看到雷應春臉色一變,兩只眼睛惡狼一般的看著他。

扈成心道:“不好,出岔子了,難不成真是小產了?”心裏想著,嘴裏就說出來了:“……弄得小產了吧!”

“胡說八道!”雷應春怒吼一聲,一把掌向著扈成的臉上就呼過去了,扈成身子向後退去,就倒在了床上,只看見那床上躺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兒,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他不由得暗叫道:“臥勒嚓!”

雷應春大聲叫道:“把這庸醫給我拖出去!”

張應高過來就抓人,景臣豹心裏有愧也跟著出身,扈成身子向著床裏一縮,整個人都縮到床上去了,雷應春驚叫一聲:“不要傷了松兒!”他的話音沒落,張應高大吼一聲:“出來!”伸手向著床帳子裏抓了過去,扈成一伸手扣住了張應高的手,用力一扯,就把張應高給扯得跌到了床裏,跟著他抓住了張應高的腦袋,用力向著大床的雕花架子上撞了過去,轟的一聲,大床一下散了開來,整體塌了下去。

原來這小客店一年也不見得招一個大客人,這張床沒有人睡,也就沒有人保養,年頭久了,已經朽了,兩個大男人,加上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在裏面,這床如何撐得住啊。

“松兒!”雷應春大叫一聲,推開了,葉從龍,不顧一切的向著那一床的碎板子沖了過去,這會床帳子還在,雷應春只顧向前撲,全忘了裏面還有扈成呢,剛一進去,被扈成在裏面飛起一腳踹在了頭頂,立時又滾了出去。

葉從龍、景臣豹一齊向前沖,就在這個時候,窗房和門都被撞開了,鮑旭、焦挺兩個跟著沖了進來,葉從龍、景臣豹眼看事情不對,各自拔刀在手,向著鮑旭和焦挺劈了過去。

扈成他們追過來,想著是暗算,所以身上的長大兵器都沒有帶,這也是景臣豹敢把人給領進來的原因,這會鮑旭輪了甩棍和景臣豹鬥到一處,焦挺則不用兵器,身子不停的閃動著,纏住了揮刀的葉從龍。

雷應春就看那帳子裏面,破木床上不住的晃蕩,扈成大聲叫喊,也看不清他在幹什麽,但是裏面滾出血來,雷應春嚇得心都在抖了,不顧一切的沖了過來。

扈成冷聲道:“你要,那就給你!”說著話一揚手,一個人丟出來向著雷應春飛了過來。

雷應春下意識的一抱,沒想到入手的卻是張應高,他的腦袋上被砸了一個大洞,裏面鮮血和腦漿子一齊向外滾,卻是死了多時了。

雷應春剛抱住張應高,扈成厲喝一聲,飛身從帳子裏出來,身在半空,雙腿連環踢了出去,都踢在了張應高的身上,雷應春抱著張應高呢,這力量都傾洩在他的身上了,被踹得不住的後退,扈成將要落下,就打個旋子,落地站穩,隨後怪叫一聲:“打!”一腳側踢,正中張應高的胸腹之間,抱著張應高的雷應春悶哼一聲,向後飛了出去,一下坐在了椅子上,不住的咳了起來,昨天他就被穆弘踢傷了心脈,好容間用傷藥給壓制下去了,此時又被震傷,不由得一個勁的咳血,手上無和一滑,那張應高就滑到地上去了。

扈成尖聲叫道:“佛山無影腳!”飛身過去一腳踹出去,腳掌抵在了雷應春的脖子上,把他的腦袋給頂在了墻上。

雷應春只覺得一口氣都踹不上來,雙手抓住了扈成的腿不停的搖著,但是哪裏搖得動啊。

葉從龍、景臣豹兩個同時丟了對手,向著扈成沖了過來,鮑旭抓了桌子上的茶壺,用力甩了出去,就砸在了景臣豹的後腦上,景臣豹悶哼一聲,向前一倒,鮑旭飛身過來,雙手抓了甩棍,就從後面勒住了景臣豹的脖子,拖著他向後退,景臣豹丟了刀,雙手抓了甩棍拼命命掙紮,但是他的力氣沒有鮑旭大,不但不能把甩棍給扯下來,還讓鮑旭給勒得不住得向後退。

葉從龍倒是沖到了扈成身邊,輪刀向著扈成的腿上砍去,想著一刀逼得扈成把腿給收回去,可是扈成手向前一送,甩棍飛了出去,正好把他的刀給擋住了,與此同時焦挺抓起一把椅子狠狠的向著葉從龍的背上拍去。

砰的一聲,一把椅子拍得粉碎,葉從龍痛叫一聲,向著扈成的懷裏撲了過去,扈成抵住了雷應春的那只腳突然抽了回來,一腳踹在了葉從龍的胸口,葉從龍飛身向後摔去。

雷應春感覺到脖子上的腳抽了回去,剛要踹了兩口氣,沒想到扈成踹飛了葉從龍,回腳又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雷應春被蹬得都翻了白眼了,一張嘴噴出一口血來,卻是黑色的,還散發著一股臭氣,扈成不由得一怔,這是中了毒了,只是他不記得穆弘昨夜用毒了。

焦挺一把抱住了葉從龍,就用相樸的法子向下一壓,葉從龍奮力掙起,焦挺閃身微側,單手扯著他的衣服,拉著了轉了半圈,葉從龍的腳下早就亂了,焦挺收手,他自己依著慣性,又向前轉去。

焦挺看著葉從龍轉過來,一伸抓住了葉從龍的腰跨,猛喝一聲,把葉從龍就給提了起來。

這會鮑旭勒著景臣豹就退到了屋門口,還在向後退,掌櫃得急匆匆趕來了,尖聲叫道:“別打了,別打了,你們這是幹什麽啊!”

鮑旭一回頭瞪著那掌櫃的叫道:“殺人,你要不要也來嘗嘗!”這家夥的外號‘喪門神’生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眼睛再一瞪,那掌櫃得嗷得一聲,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然後連滾帶爬的跑了。

鮑旭大吼,用力一勒,拖著景臣豹暴退出了屋子,景臣豹渾身一軟,抓著甩棍的雙手垂了下去,但是鮑旭手中的甩棍也喀的一聲斷成了兩截,這東西在宋朝做出來的,工藝不行,經不住這樣對掰。

甩棍斷了鮑旭全無防備,向後摔過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在此時,白夫人突然闖了過來,尖聲叫道:“惡賊,拿命來!”手裏抓著潑鳳大刀向著鮑旭頭上就劈下來了。

鮑旭一時之間哪裏起得來啊,屋裏的焦挺一眼看到,大聲叫道:“休傷我哥哥!”說著用力一甩,把抓到手的葉從龍就從窗戶甩了出去,正撞在白夫人的大刀上。

潑風大刀一下把葉從龍劈成兩段摔在地上,那葉從龍一時不得死,摔在地上不住的哀嚎,鮑旭趁著這工夫飛身起來,一步跳了開來。

白夫人悲憤長嘶:“你們這些惡賊,我們和你們無怨無仇,怎麽就闖進來殺人!”

焦挺這會拾了葉從龍、景臣豹的刀沖了出來,先丟了一口刀給鮑旭,隨後冷笑道:“這世上無怨無仇的事多了,你們不也無怨無仇就割了人家的舌頭嗎!”

屋外的白夫人一怔,屋裏的雷應春先反應過來,費力的向扈成道:“你……你們是……穆弘……派來的!”

扈成笑道:“不好意思,我們和沒遮攔當真不熟,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尊夫人的那匹馬來的。”

白夫人尖聲叫道:“馬可以給你們,放了我夫君和孩子!”她不知道那屋裏還有誰,但是她相信,只有雷應春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不顧孩子,現在的情況,肯定是雷應春和孩子都被制住了。

扈成冷笑道:“放了你們?然後你們好再來報仇?”

雷應春費力的道:“閣……閣下;聽我解釋,小兒……中了巨毒,我們夫妻兩個求到了,江州鐵真人的門下……。”

扈成聽到這裏腳微微一松,雷應春知道這是扈成有意讓自己說,於是吸了口氣之後,快速的道:“那鐵真人和穆弘的師父,長蘆崇福院的普倫禪師有仇,當年他在金陵采取未成型胎兒練功,被普倫禪師一掌腰椎,自此癱在了床上,他提出來,我要想救我的兒子,只能殺了穆弘,我們夫妻兩個沒有辦法,只得以私鹽為名,找上了李俊,和他約戰,沒想到我們全敗在了穆弘的手裏……。”

雷應春長嘆一聲,道:“本來那鐵真人答應了,就在這裏給我們解藥,我們到了這裏之後,鐵真人的那個徒弟知道我們沒有能殺了穆弘,立刻就翻了臉了,說什麽也不給我們解藥,最後我們的弟子……。”

雷應春說到這裏,不由得一陣悲哀,他的五個弟子對他一向忠心,現在卻是都死在扈成他們的手裏了。

雷應春長嘆一聲,道:“可是那藥我的松兒吃下去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只怕……。”

說到這裏雷應春不由得放聲大哭,扈成緩緩的把腳撤了下來,他倒不是可憐雷應春他們一家,而是想到了一件事。

扈成沈聲道:“白夫人,請您進來一趟!”

白夫人向裏就撞,焦挺、鮑旭雙刀一橫冷冷的道:“把刀放下!”

白夫人冷哼一聲,把刀丟下,走了進去。

扈成沈聲道:“鮑大哥、焦大哥,你們兩個向遠了走幾步,我要和他們談一筆生意。”

鮑旭、焦挺兩個人從到扈家莊哪天起,就是以下人自居,雖然扈成很是擡舉他們,拿著當朋友那麽待,但是他們並不會對扈成說得話提出異議,聽到這話之後,立刻走遠了幾步,既能看到那屋子,又不會聽到裏面的說話聲。

扈成示意白夫人把房門給關上,然後道:“我能救你們的孩子。”

白夫人猛的一挑眉,聲音有些顫抖的道:“你想要什麽?”雷應春也站了起來,道:“只要你能救了我的兒子,我就是死……。”他話沒有說完,又噴出一口血來,還是黑色的,這一回臭氣更濃。

扈成冷聲道:“你是不是也中毒了?”

雷應春苦笑一聲,道:“我們和鐵真人的徒弟動手的時候,我因為身上有傷,被他的‘透血神針’打中了,那針是鐵真人的獨門暗器,沾血即化,一日夜之後必死無疑。”

扈成想了想,從懷裏取出一粒丹藥來,道:“這是薊州二仙山‘風雨活神仙’羅真人練制的解毒丹。”

雷應春和白夫人眼前同時一亮,他們夫妻對羅真人這個名字,也是熟得很了。

扈成接著道:“我看了你們兒子,他身上的毒應該沒有解,只是被鐵真人的藥給壓制住了,所以才會這樣半昏不醒,這顆丹藥下去,他應該就能活了,不過我也不瞞你們,我和羅真人有關系,算是師徒的情份,不過是沒有正式拜師,但是這藥我現在身上只有一顆,我家裏還有,我沒有帶。”

白夫人急聲道:“公子家在何處,我的錦花紅獅子日行一千,夜走八百,我去把藥取來。”

扈成道:“我明白,你是想救你的丈夫,但是……我家在京東東路,陽谷縣獨龍崗右扈家莊,你還認為能取回來嗎?”

白夫人臉色大變,這何止是千裏的問題,一路上還要過江過水呢,一日夜之間,絕對回不來。

扈成接著說道:“而且我不知道這個丹藥能不能救尊夫,必竟尊夫的毒已經很重了。”

雷應春豁達的一笑,道:“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說我了,其實我們看到這孩子沒醒,就知道事有不對,所以才想找郎中給看看,既然這藥能解毒,那就請公子說說,要什麽樣的條件,才能救我的松兒吧!”

扈成看了一眼白夫人,白夫人一咬牙道:“公子看中了那馬,我情願獻給公子。”

扈成壓低了聲音道:“我要馬,也要人!我要嫂夫人,去嫁給一個人,日後把這個人的一舉一動,都要告訴我!”

雷應春和白夫人都愕然的看著扈成,半響之後,雷應春慘笑道:“好,我這裏也要死了,就正好給我老婆和家人,找個歸宿好了!”

扈成看著白夫人,白夫人用力咬著自己的下唇,好一會才道:“好,我願意!”若是她丈夫有救,那就是殺了她,她也不能答應,但是她丈夫已經沒救了,那日後她帶著一個兒子,終歸要找人家,還不如就答應了這個白臉小子。

扈成把藥向著白夫人身前一推,白夫人看著那藥,猶豫一會,這才把藥拿了過來,給她的兒子服了下去。

那藥到口就化,不過一會的工夫,小孩兒微弱的呼息一點點的粗壯了起來,扈成從貼肉的口袋裏,取出張紙和一封信來,道:“這一張紙上,寫得是我讓你去嫁得那個人身世,你背熟之後,就燒了去,這封信是這個人的老師給他買了一個女人,給他傳續香火的書信,那人最重忠孝,他老師給他辦得這件事,他絕不會反對,你就拿著這信去找他爹,有了這封信,也足以讓他爹同意,連你兒子,他都會照顧。”

雷應春有些猶豫的道:“閣下,別的倒好說,可是那人自己有老小,怎麽會看重我的妻兒啊?”

扈成道:“你放心,他沒老婆,他現在被抓起來了,原因就是他老婆和人私通,他把他老婆給殺了,現在被下在了濟州的大牢裏,馬上就要配到江州來了,我要你趕到濟州,在他配往江州之前,成為他的妻子。”

扈成頓了頓,又道:“他老師這書信上寫明了,他這一去江州,生生死死,不能斷定,所以給他說了這麽一門親,有這麽一個孩子,就在他的名下,如果他不能回來,就傳承他的香火,如果他回來了,那就不計入嫡子之內,他老爹看到這個之後,斷沒有不應的道理。”

白夫人和雷應春都聽天書一般的聽著,互相看了一眼,雷應春向著白夫人點了點頭,白夫人還有些猶豫,扈成道:“你們放心,這個人肯定不會死在江州,他一定會回去,到時候你們的兒了雖然不能再姓雷,可是他生了兒子給你們雷家有個傳承,那個人絕對會答應的。”

白夫人聽到這裏,知道再不能拒絕了,於是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了!”

這個時候,那孩子哼哼了兩聲,眼看著就要醒過來了,白夫人和雷應春同時歡喜的叫道:“松兒!”只是他們還沒有過去,扈成閃身向前,一伸手把那孩子給抱在了懷裏,取了一枚紫黑色的丹藥給那孩子服了下去,那孩子哼了兩聲之後,又重新睡了過去。

雷應春和白夫人同時瞪著眼,歷聲叱道:“你給我兒子吃了什麽?”

扈成淡淡的笑道:“別緊張,畢竟我要是想殺他,不給他解毒也就是了,完全沒有必要再害他。”

雷應春和白夫人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這才平靜下來,但還是冷冷的看著扈成。

扈成一笑道:“我讓夫人去接觸的那個人,是天下少有的大英雄,真豪傑,身上自有讓人傾倒之魔力,如果沒有點準備,我怎麽敢相信夫人不會臨陣倒戈啊。”

白夫人聲音顫抖的道:“你快說,你給我兒子吃了什麽!”

扈成一笑道:“我這藥給他服下去,在他十歲之前不會發作,但是他到了十歲的時候,還不能得到解藥,那他的小玉杵就將不興,然後被自己的欲火一點點的燒死!”

“欲焰鎖陽丹!”雷應春恐懼的叫道:“原來江湖傳說,當年高玄郎得到羅真人相助,才得以除了四玄是真的,這陶玄靜的邪藥果然落在了你們二仙山的手裏!”

扈成連特麽陶玄靜是誰都不知道,那來的什麽破‘鎖陽丹’,他給那孩子吃得只是一顆普通安眠的藥而已,卻沒有想到被這夫妻兩個給誤會了,但是這會他自然不會解釋,只是淡淡的笑著,不過這樣一來,就讓雷應春更加相信了。

白夫人心如刀攪,想到自己的丈夫就要死了,而自己的兒子小小年紀就受了這樣的大罪,不由得悲中從來,低低的哭了出來,扈成也覺得自己這樣拿個孩子威脅人不像樣子,但是那個人被歷史學家,還有水學大師們定性為性格極度覆雜的人物,扈成沒有能力把他給殺了,那就只能用這個法子了,只有掌握了這個人的動靜,他才能保證,自己家不會被那個人給毀了。

扈成把能想到的都和白夫人說了一遍,然後道:“咱們都走吧,我猜地方的巡捕也就快來了。”

扈成從店裏出來,招呼了石秀、鮑旭、焦挺就走,石秀要拉了錦花紅獅子獸,扈成擺手道:“不用管它了,那女的兒子中毒,在我這裏得了一顆丹藥,答應了幫我把這馬送到扈家莊去,我有了那匹照夜玉獅子,正好把這個補給答裏孛!”

扈成說完伸手在錦花紅獅子獸的身上拍了一掌,然後帶著眾人走了,雖然鮑旭他們都覺就這樣胡亂殺了一回人,然後就虎頭蛇尾的走了,有些不爽,但是也沒有人會質疑扈成。

扈成本來以為出來之後會碰上大隊的捕盜人等,可是出來之後,什麽人也沒有,原來這裏雙堆集離著最近的黃梅縣還隔著一座湖近百裏地呢,這裏雖然不像揭陽鎮那樣三不管,但是平時也沒有官人過來,什麽巡檢、地保之類的,因為這裏離著揭陽鎮近,長有揭陽鎮過來的綠林人來這裏,也都不敢來雙堆集,那老板一時之間哪裏去報案啊,而且官面上來人更是不便,他這地買賣首先就不要再想幹下去了,所以老婆完全沒有報案,只是祈禱老天,讓這些人別來殺他,打完了就快走吧。

扈成眼看沒事,就帶著石秀他們離開了雙堆集,向著揭陽鎮而去。

雷應春夫婦在扈成走了之後,花錢給那五個徒弟發送了,然後夫妻兩個就離開了雙堆集。

雷應春自知死不久矣,一意要陪著妻兒再走一段路程,白夫人也沒有反對,於是夫妻二人,就一同起程北上了。

扈成一行中午時分到了揭陽鎮上,打聽了穆家的去處,一徑尋來,才到大門前,就見那‘小遮攔’穆春正在門前候著,一看到他們,急忙過來,叫道:“扈家哥哥,你們怎麽才來啊,可是等死我了。”

扈成笑道:“卻進去說話。”

穆春就陪著扈成他們四個人走進了和穆家的莊子。

穆弘、李俊、費保三人都從莊子裏出來,一齊把扈成迎到了莊子裏。

一到大廳坐下,扈成起身向著穆弘和李俊就是一個大禮,穆弘和李俊驚異不已,把扈成扶了起來,道:“扈家兄弟,你這是做什麽啊?”

扈成苦笑一聲,道:“不瞞二位哥哥,我在雙堆集追上了雷應春夫婦,他們騙了你們,景臣豹、呂能成並沒有真的把舌頭割下來。”

李俊冷笑道:“我已經知道了。”

扈成道:“小人和他們鬥了一場,殺了那五通神,但是卻沒有殺雷應春夫婦。”他把雷應春說話學了一遍,然後道:“我看雷應春只有一天命了,他的渾家為了救那孩子,就把她的馬給了我,還答應幫我把馬送到扈家莊去,我就……放過他們了,還請兩位哥哥恕罪。”

穆弘和李俊都道賢弟過了,隨後李俊道:“童家兄弟已經清醒了,他們雖然不能說話了,但是用比劃的,也和我們說了,是鐵真人的人抓得他們,割了他們的舌頭,甚至他們兩個還聽說,就連雷應春兒子身上的毒,都是鐵真人徒弟給下得,因為鐵真人就要死了,他的徒弟為了安慰他,這才下手,想要讓他在死之前,能解了這個心結。”

穆弘道:“我們對上雷應也沒有吃虧,和他們實在談不上他們仇恨,一切就都算了吧。”

扈成這才長出一口氣,道:“能得兩位哥哥這樣說,小弟才可安心,不然小弟怎麽有臉再見兩位哥哥啊。”

李俊笑道:“賢弟太過了。”

這會酒席送了上來,幾個人說了一會閑話,然後李俊道:“扈家兄弟,費兄弟已經把你來這裏的原由都和我說了,這私鹽給你是沒有問題的,本來我們就有一份銷往北邊的,只是那曹洪死了之後,就斷了,現在續上,這個沒有什麽難的。”

穆弘也接口道:“至於你要買嫁衣事,既然是蕭聖僧的事,那我們就不能在這裏買,李立兄弟去找我們的一個朋友了,準備去江州買這嫁衣,今天晚上肯定回來,你卻在這裏住上一夜,然後明天起身,你看如何?”

扈成笑道:“既然來到了大哥這裏,自然一切都要聽大哥的安排了。”

穆弘哈哈大笑道:“好,我們喝酒!”

幾個就在這裏,一邊喝酒,一邊談論武藝,一直喝到下午時分,李立帶著兩個漢子回來了,三個人都挑著個擔挑,一進來李立就叫道:“大哥,穆大哥,我們不單買了嫁衣,還把一切可能用到的東西都給買回來了。”

眾人一齊迎出來,李俊笑道:“來、來、來,我來給你們引見。”他先說了扈成他們的身份,然後又道:“這位是我們潯陽江上的一條好漢,他姓張名橫綽號‘船火兒’,這個是他們的弟弟,叫做張順,綽號‘浪裏白條’我們這裏有‘三霸’,扈家兄弟不知,一發說與你知道。揭陽嶺上嶺下便是我和李立一霸;揭陽鎮上是穆家弟兄兩個一霸;潯陽江邊做私商的卻是張橫,張順兩個一霸;以此謂之‘三霸。’”

扈成笑道:“你們這三霸可是做得都是安穩的生意。”

幾個人都笑,張橫道:“扈家兄弟有所不知,我們兄弟兩個還真有一樁安穩依本分的生意,我弟兄兩個,但賭輸了時,我便先駕一只船,渡在江邊靜處做私渡。有那一等客人,貧省貫百錢的,又要快,便來下我船。等船裏都坐滿了,卻教兄弟張順,也扮做單身客人背著一個大包,也來趁船。我把船搖到半江裏,歇了櫓,拋了錨,插一把板刀,卻討船錢。本合五百足錢一個人,我便定要他三貫。卻先問兄弟討起,教他假意不肯還我。我便把他來起手,一手揪住他頭,一手提定腰胯,撲通地攛下江裏,排頭兒定要三貫。一個個都驚得呆了,把出來不疊。都得足了,卻送他到僻靜處上岸。我那兄弟自從水底下走過對岸,等沒了人,卻與兄弟分錢去賭。那時我兩個只靠這道路過日,爾今卻是不同了,我這兄弟年前到江州販魚,被那裏的漁牙子勒逼,他也不是好性,半夜裏把人丟到江裏去了,隨後被漁行的人推了做魚牙子,再也不和我做本份生意了。”

眾人都笑,穆春指著張順道:“二哥,原來你現卻是不依本分了。”

張順哭笑不得的道:“別聽我哥哥胡說,那樣在江裏混鬧,終不是頭,大丈夫總要安家落戶,傳宗接代啊,我讓我哥哥和我一起去江州,他偏不聽,這樣如何是好啊。”

張橫一瞪道:“你那裏總要授人的氣,我卻不耐煩那個。”

扈成笑聽著他們說話,心道:“這張順怪不得會成為宋江的心腹,原來他也有著很傳統的想法。”

幾個人到了廳上,重整了杯盤,這會童家兄弟起來了,不顧阻攔的過來,向扈成行禮,扈成連忙推讓,李俊道:“兄弟不必推托,他們兩個不單被割了舌頭,還有極重的內傷,若不是兄弟那兩枚丹藥,他們這會已經是死人了,所以向你行一禮也是當得。”

扈成仍然不許,道:“自家兄弟相交,斷沒有這個道理。”穆弘看著扈成一再推讓,道:“不如這樣,我們就在這莊裏,學劉關張結義,一個頭磕在地上,那個時候,大家也就都不要計較了,你們以為如何?”

大家一齊鼓掌,全都說好,穆弘就讓人到後面,備了香案,然後同到後面燒香盟誓飲了血酒,隨後各人序齒。

穆弘最大,接下來是李俊、張橫、鮑旭、費保、焦挺、李立、張順、童威、童猛,大家的年紀都差不多,一、兩歲而已,只是石秀、穆春、扈成三個都是同歲,石秀的生日是在二月,而穆春和扈成竟然是同月,再兌下來,竟然是同天,穆春就比扈成大了兩個時辰。

扈成苦著臉道:“剛才不該不讓九哥和十哥行禮了,這會你們都是哥哥,就我一個兄弟,要向你們所有人行禮,這也太虧了我的。”

眾人都笑,穆春僥幸逃過做最小的命運,哈哈大笑道:“老兄弟若是覺得不甘心,以後專找比你小的結拜就是了。”

眾人見了禮之後,回去廳中飲酒,只是這一回穆弘卻不許大家多飲,一人只喝了一壺酒就算了。

扈成酒不濟,正中下懷,也沒有多說什麽,但是才入定更,穆弘就安排大家睡下了,還是讓扈成覺得很是奇怪。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眾人聚在廳中吃早飯,扈成向著穆弘、李俊道:“大哥、二哥,我是今天就得走了,不然的話我怕回去晚了,誤了事情。”

穆弘點頭道:“正好,我都收拾好了。”說完低頭吃飯,扈成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穆弘這般冷淡,但是也沒有問。

吃完了飯之後,歇了一會扈成二次告辭,穆弘也不多說,引著他們就到了後院,這裏圈著幾十匹戰馬,穆弘道:“我們一人一匹馬,走一天就歇,明天下午應該就能到黃門山了。”

扈成有些吃驚的道:“大哥,你們也要去啊?”

穆春哈哈大笑道:“老兄弟,你也不想想,大哥要是不去,哪裏會那麽冷淡的聽著你要走啊。”

扈成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道:“我怎麽知道他發什麽神經。”

一行人就此上路,向著黃門山而行,第二天的下午,就到了黃門山,費保先去通信,山上蔣敬他們聽說來了喧許多好漢急急的都迎了出來,一齊把人迎到了山上。

穆弘先和蕭嘉穗見禮,欽敬之極的道:“小弟早就聽說蕭聖僧的名字了,卻一直不能得見,如今一見,卻是足慰平生了!”

蕭嘉穗笑道:“小可那有穆兄說得那麽好啊。”

眾人說說笑笑,就在聚義廳吃了一巡酒,到了晚上的時候,時遷、鳳彩霞、李袞三個人也到了,本來李袞想抱著兒子直接去投梁山,但是一來兒子有病,只能一點點的治著,二來,時遷不讓他去,只說這樣孤身去了,沒有好處,不如去見蕭嘉穗,到時候和蕭嘉穗一路前去,李袞說他不過,只得跟著來了。

兩天之後,蕭嘉穗和蕭淑蘭的婚禮開始,由於是礙著同姓的關系,所以在寫婚書的時候,蕭淑蘭又用了賈淑蘭的名字。

那新衣是張順在江州城裏,托了媒婆子給買的,精致華麗,蕭嘉穗和那蕭淑蘭打扮起來,襯得二人金童玉女一般,好不愛人。

各路好漢分成幾撥,扈成他們都充作女親,黃門山上的頭領自然都是男親,而穆弘等人就是來賓,大家好一番的熱鬧,行了大禮之後,由於兩個人不能行房,蕭嘉穗就倒了大黴了,這幫人抓了他狠灌,生生把蕭嘉穗灌得人事不知了才罷。

扈成和時遷嘀咕了一會,把蕭嘉穗給架起來,送進了洞房,至於兩個人能不能效於飛之好,那就看蕭淑蘭的了,要是蕭嘉穗清醒著,那才是什麽都做不了呢。

第二天,時遷、扈成兩個人鬼頭鬼腦的看著蕭嘉穗自然知道他們想得是什麽,沒好氣的對他們一通臭罵,兩個人只得悻悻的走了,也不知道究竟成成了沒有。

眾人在黃門山鬧了七天,七天之後,穆弘一行人告辭回了揭陽,而蕭嘉穗他們也準備起程了。

黃門山的人都化裝成官軍,有扈成王官的牌子開路,也不怕別人來查,就冒充給嘉王采購的隊伍,一路向北而去,十天之後,到了濟州。

扈成、時遷、石秀、鮑旭、焦挺、蕭引鳳、蕭引凰就在這裏和蕭嘉穗一行分手,蕭讓、金大堅兩個也帶著妻子回家去了,鳳彩霞卻與他們一路。

大隊人馬離開濟州,不到一天的工夫就以了梁山,先到李家道口,朱貴的酒店。

朱貴看到這麽多好漢一起前來,一面通知了山上,一面安排了份例酒食款待,山上隨之派了大船過來,把人都接到了山上。

到了山上之後,先安頓了家小,然後大家都到聚義廳裏說話,聽到蕭嘉穗回去成了親才來,晁蓋不由搖頭道:“聖僧,沒有這個道理,哪裏能你成親都不叫我們的,這樣;你到了山裏,再補辦一回吧。”

蕭嘉穗無奈,只能應了。

第二日議定坐次,除了蕭嘉穗已經定了第五位之外,又請歐鵬到黃信肩下,坐了第十七位。

請蔣敬、費保、馬麟到王英肩下,坐了第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位。

請倪雲、李袞、孟康到郭盛肩下,坐了第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位。

請陶宗旺、蔔青、狄成到張榮肩下,坐了第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位。

梁山之下,除了公孫勝、樊瑞北去薊州二仙之外,留在山上的計有:

晁蓋、吳用、林沖、蕭嘉穗、花榮、喬道清、秦明、楊溫、劉唐、三阮、徐京、黃信、歐鵬、項充、李從吉、燕順、王英、蔣敬、費保、馬麟、呂方、郭盛、倪雲、李袞、孟康、鄭天壽、花碧芳、鄧舉、區昆、張榮、陶宗旺、蔔青、狄成、石勇、杜遷、宋萬、朱貴、白勝四十條好漢,整個山寨子好不興旺,左近官府,連正眼都不敢看一看梁山了。

而蕭嘉穗上山之後,開始大肆操練水軍,一時之間,梁山泊、東平湖、南四湖、運河一段,都成了梁山的勢力範圍了。

晁蓋、吳用、林沖、蕭嘉穗、花榮、喬道清、秦明、楊溫、劉唐、三阮、徐京、黃信、歐鵬、項充、李從吉、燕順、王英、蔣敬、費保、馬麟、呂方、郭盛、倪雲、李袞、孟康、鄭天壽、花碧芳、鄧舉、區昆、張榮、陶宗旺、蔔青、狄成、石勇、杜遷、宋萬、朱貴、白勝四十條好漢,整個山寨子好不興旺,左近官府,連正眼都不敢看一看梁山了。

而蕭嘉穗上山之後,開始大肆操練水軍,一時之間,梁山泊、東平湖、南四湖、運河一段,都成了梁山的勢力範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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